第(2/3)页 世界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后陷入死寂。 剧痛。 陈怀义躺在扭曲的地板上,口鼻里全是温热的液体。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腿,感觉不到手臂,只有破碎的痛楚笼罩着残存的意识。 耳边有滴水声,也可能是血滴落的声音——嘀嗒,嘀嗒。 黑暗中有细碎的光斑跳动。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,看到几米外刘三的轮廓。 刘三蜷缩在变形的厢壁角落,一动不动,像一堆破布。 “刘……三……” 陈怀义嘶哑地喊,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。 刘三的手指动了动。 他还活着。 轿厢彻底变形,像被巨手揉捏过的铁罐。 一侧厢壁撕裂,露出井道里黑黢黢的钢筋和管道。 冷空气混着灰尘和某种潮湿的霉味灌进来。 远处有隐约的水流声,可能是破裂的管道在涌水。 陈怀义试图挪动身体,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 他放弃挣扎,躺在那里,看着头顶那道裂缝透进的微光—— 不知是井道里哪盏应急灯的光,还是从某个破损楼层透下来的天光。 光线很弱,勉强能看清轿厢里的一片狼藉。 报应。 这个词清晰地浮现在他逐渐模糊的意识里。 今天下午,他安排李文远死于一场“自然”的边坡坍塌。 刘三准备了地质数据,选好了点位,算准了时间。 现在,他困在电梯井底,和刘三一起。 就像当年,他安排周正平死在“自然”坍塌的工棚下。 刘三处理了现场。 现在轮到他和刘三来感受这份痛楚了。 陈怀义想忏悔,但喉咙里只涌出腥甜的液体。 他侧过头,看向刘三的方向。 刘三的眼睛睁着,在微光里映出一点暗淡的反光。 他还活着,但也不远了。 他的嘴唇在动,好像在说什么,但没有声音。 应该也是在忏悔吧! 嘀嗒。 嘀嗒。 滴水声规律地响着。 第(2/3)页